黔狐。

『後來我們嘗試著撈月亮,用我們殘缺的肢體。』

屯梗小號→深海恐懼鯨

頭像BY鯨路森沼 不可二傳盜用

《刺鳥》05

【現代paro預警】

【真的很狗血預警】

【可能會胃痛預警】

【請看完不要打作者】

【前文走➳《刺鳥》04

【後文走➳《刺鳥》06


「药研哥怎麽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我一开始就没有说不啊。」

「但你犹豫得很明显啊,可是今天你却突然的跟大家说你决定应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有人说我的声音有一股坚持的力量吧。」

「确定不是因为药研哥你的声音低沉产生的错觉吗?」

「闭嘴哦乱。」

黑髮紫眸的少年捏住身旁弟弟白淨的脸庞,可精緻的脸上却满是笑意。

「唱给全日本听吧,乱。」

「这麽狂的发言不像你呢,药研哥,」面庞精緻得一如少女的少年眯起湛蓝的眼眸,绽开了微笑,「不过我喜欢。」


粟田口药研与他的弟弟粟田口乱加入了一个东京颇有名气的事务所,这样的消息在这个町的高中生之间悄悄的蔓延开来。

那段时间所有人打招呼的开头都是这样的,『诶你听说了吗,药研さん跟他弟弟的事情......』。


大抵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都是渴望在高中这个区段发生些什麽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的。

也不瞧瞧所有的漫画,不论是少年或是少女漫,主角的年龄段永远都落在14~17岁之间,或许是因为作画的成人已失去了梦想,所以将那些飞腾的想像给塞进了笔下,让年轻的孩子去做丰盈的梦。

但真正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不会这样想的,他们只会认为,对的,他们就是被赋予了这样的责任这样的义务这样的期望,他们的17岁有所责任,去做些、去发生些不普通的事情,去寻找刺激,才不枉青春。

比如说大家的王子粟田口药研,比如说所有人的厌憎陆上浓蓝。


喜爱与厌恶,两个极端,却都是『刺激』,是『话题』,是能够一同或嘻笑或喜爱的『目标』。


一个小小的、没有多麽封闭但也不是多麽发达的町,没有刺激的生活刺激的事物,却出了粟田口一家这麽离奇到像是只存在在电影或是连续剧裡的人物,想当然粟田口家的孩子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生活平凡无聊的人们所密切注意,尤其继大哥粟田口一期四年前去东京念大学后,粟田口家的孩子在高中这个年龄段出现了断层,等到粟田口药研上了高中之后,那被关注的程度更是加倍加倍的。

儘管药研本人对此并不喜欢,也并不曾为了去迎合大众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任何地方,但他与他的大哥一样,不知为何就是充满了说服力,连在升高三这个关键时期传出了加入事务所的传言,也没有出现任何不好的评价。

『我们的町出了这样的人,就该给全日本看看。』、『药研さん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不管做甚麽都是对的有道理的!』


不知道为什麽,举凡男女老少都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也是非常厉害了。


陆上浓蓝觉得自己也有些要被这样洗脑的趋势,粟田口药研不是上天的珍宝,他简直要上天。

她心不在焉的摸着藤紫色的御守,觉得脑子冒出这句话的自己特别智障,但智障怎麽了,第一位粉丝为自己的爱豆智障是种福气。

她跟那些少女粉比较不一样的是,少女们希望自己能被爱上、被亲吻、然后顺便被推倒,而她的想法是,希望药研就算往后真的当上了很多很多人的偶像、活在大众的目光下,他也能尽他的意去亲吻、去拥抱、去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而不被任何人任何事给桎梏。

他是值得的。


一个愿意去给予萍水相逢的哭泣者力量的人,他值得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事物,那些用砂糖、花朵与美梦堆积起来的事物。

她不能给,也没有资格给,但她冀求着他能够拥有。


流言在粟田口药研高三的课表被曝光之后越演越烈,原本成绩偏差值坐落于79左右、原本大家都认为也会跟着他大哥的脚步去考东京的大学的药研,高三选课却只选了最低限度的堂数,一个礼拜来学校的天数剩下高二的一半,显然已是意不在升学,于是关于『粟田口药研加入了事务所要准备出道所以不考大学』这样的传言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而针对这样的状况,药研本人并不打算解释,也没有义务解释,那是他的人生,与他人无关,他认为应当交代的人他都已经交代完毕,剩下的他人欲要怎麽想,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凝聚众人喜爱的目标一消失,被憎恶的目标就明显了起来,生活方好过些的浓蓝又开始倒楣,不过她倒是从中发现了一个放弃考大学的好处──她的高三选课也是最低堂数,要去学校的时间大幅的降低了,也就代表她也大幅的减少了会被麻烦堵上的机率。

反正两年下来的磨练,她也差不多习惯去应对这些事情了,更何况,她已与过去的自己有稍稍的不同──有人对她释出善意、有人给予她勇气、有人愿意去聆听她的所想。

抚着口袋裡那个小小的、鼔囊囊的御守,她忽然的就觉得,或许,她这样的人,也能在被给予了一些什麽后,生出一些勇气吧。


她不想要辜负给予她勇气的人,那样温柔的人,对她这样的人伸出了手,绝不会是希望自己就此的寄生在那点微薄的善意裡,她是明白的,粟田口药研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并不带有『上位者的怜悯』,他把她当『人』,一个与他一样,只是一时需蒙受救助的、平等的『人』。

那双乾淨的藤紫色眼眸,剔透又平静的看着她的时候,她觉得身体有某个因被她人疯狂践踏而死去的地方,开始的微弱鼓动。

同侪口中的『可怕的裂口女陆上』,太妹组眼中『可以欺负的目标』,妹妹陆上和雪口中理所当然要为她牺牲的『那人』,母亲口中的『妳是姐姐』与『只要听话的孩子』。

都是物,他们都把她给当成了物,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了可践踏、可操控、可欺凌、可牺牲的『物』。

从来没有人,将她当成『陆上浓蓝』,把她当成完完全全、独立的『人』。


辱骂、欺侮、诅咒,一点一点的削着她身为人的自尊与羞耻心,她甚至不只一次的被盛怒中的母亲直接抄起拖鞋抽巴掌。

这些事情,一点一点的,在毁灭着她的自尊。

久了,她也就忘了,自己是『人』,是可以呼救、是可以哭泣、是可以思考、是可以反抗的『人』。


因为身为人太痛苦,她得欺骗自己是物,因为是物所以才会蒙受这样的对待,因为是物所以不需要去考虑她的感受,她自己在慢慢的去拔除自己身为『人』这样的认知,否则她不能理解,理解为什麽明明同样是人,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物是不能有自己的声音的,于是她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在十馀年的人生裡慢慢的将自己的声音给掐灭;物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的,于是她慢慢的沉默下来,不再说了,因为没有人会去在意『物』在想什麽。

她一直在用力的欺骗自己,因为如若不欺骗自己,或许连活,也没有办法。

她曾经是极为骄傲的。


可是从粟田口药研的话语裡、从那双藤紫色的眼睛裡,他却是尊重的、平等的、温柔的将自己给放在了与他一般的位子,他询问她的想法、他看见她的痛苦、他承认她的眼泪。

于是她在被折磨了这麽久以后,终于一点一点的想起了,她是人。


她是人。


再没有什麽比能够重新的去想起这件事情更重要的了。

她看着眼前那群逐渐靠近、面带不善的少女们,歪了歪头。


反抗。

她想起来了,她其实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她也是个曾经抽飞混混的人呢。

虽说那时是因为恶梦重现,肾上腺素前所未有的大爆发而导致的结果,不过她那时候的身手并非只是由来自于运气。

她说了,她曾经是骄傲的。


10岁以前,她寄养在外婆家。

外婆是和服师傅,一举一动都优雅如菊的女人,即便年过花甲,外婆那保养得极好的白皙手掌在轻拈梅花时,依然是能眩花人眼的。

而与外婆相反,她的外公,开着一家地方的拳馆,曾经是盛极一时,往来的弟子多如流水,虽然随着时代变迁而没落,可外公依然是个极有威严,并拳脚俐落强悍的人,并没有随着拳馆的式微而跟着衰败。


外公外婆都是极为豁达的人,情感极佳,外婆虽说是个从头到脚都透着优雅的女人,却从不要求她的举止,甚至在她上房揭瓦的时候还会帮着隐瞒外公;而外公虽是个男人气息极重的拳师,却意外的不是个常见的、大男人主义的人,在她流露出对拳脚功夫的兴趣后,外公还就真的一板一眼的教导起她,早上五点钟把她挖起来晨练,极为严格,是完全没有在放水的,这点倒是彻彻底底的大和作派了。


十岁以前她是快乐的,两位老人家宠着,乡下的街坊邻居宠着,她到哪都有糖吃,因为外公外婆的为人极好,在小地方上颇有名声,乡里敬着。

外婆曾是没落的大家千金,外公这个当初只会拳脚功夫的糙小子是怎麽报得美人归的故事她从邻居奶奶那边也偷偷听了好多次──不能给爷爷知道,爷爷会恼羞成怒,那张颇有老电影裡山口组老大风范的脸会胀得通红,然后就没收她三天的点心。

她在小学班上也是家境最好的一个──虽然那个班也不过十几人,没有人会因为来家长会的是外公外婆而不是爸爸妈妈歧视她,都是在羡慕她外婆优雅非常、外公很有气概。

『陆上家的小小千金』、『百百子的孙女』、『小浓蓝』,那时候她是多麽的骄傲啊,被宠爱着、被心疼着。


可一切在那场意外之后不復见。


不知从哪打听到小地方上有一座拳馆,外地来的几个醉醺醺的混混无赖半夜打破了拳馆的大门,嚷嚷着要踢馆。


一看便知道是来踢馆的,但拳馆后头的住家有她有外婆,外公退无可退,他要保护他的妻子与他宠爱的小孙女,那个10岁的,会勾他手指、软软朝他撒娇、叫他外公的小孙女。

外公递了个眼神给躲在门后紧紧抱着她的外婆,让外婆安心。

醉醺醺的无赖明显不是持续有在自我锻鍊的外公的对手,向以往一些上门来踢馆,轻视外公的对手一样,很快的被撂倒在地。


她可以感觉到一直死死搂着她的外婆鬆了口气,而把对方给击倒的外公露出了她熟悉的宠爱微笑,正打算朝她与外婆藏身的地方走来。

然后异变突起,生活在纯朴小村庄的外公外婆都没有料到人心险恶至此。


她其实不是很能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

10岁孩童的稚嫩双眼只看见了银光一闪,然后她高大的、健壮的、坚挺的外公,就像是被伐倒的松树,倒下了,从此没有再起来。

明明他昨天还用那双坚实的手臂充满着宠爱的抱着她,说『浓蓝是他的小公主』。


血的味道很刺鼻。


记忆就此断片。


她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陌生的地方,四个人,与她长得相像非常的女人,一个看起来斯文沉默的男人,旁边坐着一个与她年龄相彷的女孩子与另一个再小一些的男孩。

『妈妈』、『爸爸』、『妹妹』、『弟弟』。


外公与外婆,没有了。


于是从十岁以后,她的梦裡便充斥着那一闪的银光,与血液浓烈的腥味。

还有被抛弃的无尽孤独感。

她在这个家庭裡,像外人。

或许母亲怨恨为什麽只有她活下来,或许因为没有从小相处,她不知道,她只能猜测。

冷暴力,情绪勒索,羞辱性的言语与肢体暴力,整整七年。

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让她的母亲对着她大发雷霆,而明明做着相同的事情,她的弟妹却从不会遭受这样的对待,她曾经抗议为什麽,却得到母亲冷漠的话语

『难道妳现在是希望我惩罚他们吗?身为长女都没有做好,还来说这种话,你完全不配做一个姊姊。』

『和雪,玖人,看好了,以后不必叫这种人姊姊,她没有资格。』


这样的对话,整整七年,层出不穷,而她也已经忘记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的妹妹不再唤她姊姊。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喂』。

叫狗都比这声喂有感情。

而或许在她的弟妹心中,她就是这麽个比狗也不如的存在吧。


母亲鲜少拥抱她,总是千篇一律的告诉她,『妈妈只要乖孩子』、『不乖我就不要妳了』、『我不养不乖的小孩』、『房子是我的,不乖滚出去』、『妳是姐姐,要让妹妹』、『妳是姐姐,让步是应该的』。

天知道她只比她的双胞胎妹妹早了三分钟出生。


可是她会乖的,因为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会乖的。

乖乖的没有声音,乖乖的为一切让步,乖乖的忘记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乖乖的......忘记自己是人。


明明她也是被那样的疼爱过的。

被当成人,被当成珍宝,好好的对待过的。


她是人,是外婆的宝贝,是外公的小公主。

她是人,有喜怒哀乐的人,有反抗权利的人。

她一度忘记了,可是有人用着他的温柔,让她想了起来。


她不要再去掐灭自己的存在了。

反抗吧,那是她生而为人的权利。


她望着眼前朝她逼近的太妹团体,淡色的薄唇扯出了一抹有些歪斜的冷笑。




➶➶➶你看到的時候老錢正在昏迷中的存稿箱➶➶➶

這一章我寫得壓力有夠大......
但濃藍的過去是一開始就想好的,她的噩夢也是第二章就埋下的伏筆。
她的不幸都是源來自那道銀光,帶走了愛她的外公外婆,於是她的人生就此被拗折,再不復幸福的模樣,那是她巨大的夢魘。

這章含了很多我的想法,基本上我覺得你會肆意的去對待一個人,本身就是把對方當做了『物』,而並非平等的『人』,因為你壓根不在意物是否會受到傷害,所以肆無忌憚。
而父母對子女也是如此。
很多想說但點到為止吧。
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了,我認為藥研的溫柔是在於,他的給予並不是帶有施捨、想讓濃藍覺得他是救世主,他是希望他所開的頭,能讓濃藍去想起某些事情、去產生她自己的勇氣,他相信濃藍可以做到,因為即便環境如此惡劣,她依然還在微弱的掙扎。

濃藍要成長起來了,長成她自己的女王。

有一個很隱晦很隱晦的伏筆,濃藍的成績,就是她的掙扎,如果是真的自我放棄、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的人,是不會去在乎自己的成績並為其努力的。
想說的大致如此。

留言等我考完試......畢竟想好好的回但現階段抽不出精力(

明天有短打,周四更第六章,再來你們就得等上要一個月了,雖然我是希望不要那麼久,可是沒有電腦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想用手機碼長篇除非我想又肌腱炎...

喜歡的話可以點小紅心或小藍手鼓勵我,有什麼想說的話可以留評論或者是走質問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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